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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(1 / 2)

方渝略作踌躇:“如果有人去网上乱说,我怕那些不喜欢你的人继续曲解。”

裴舒衡“唔”了声,带着玩味拖长了声调:“关心我啊?”

方渝:“……”

这人就没个正形。

她还担心说出实情会让他心情不好,他转眼就在这里放屁。

两个人一起吃完饭,裴舒衡把方渝送到公寓,自己返回了工作室。

其实裴应以对他的近况不了解,他刚结束两个商单,虽然赚得没有以前多,但自力更生和养活工作室还是没有问题,只不过他确实被裴应以戳到了痛处。

他现在这个样子,不是他想要的。

夜色漆黑一片,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一个,裴舒衡走进创作间,坐在了今天裴应以不愿意坐的椅子上。

椅子并不脏,他的工作人员会定期消毒,只是颜料这种东西,沾上就去不掉了。

就像一个人过往的经历,很难不留下印痕造成影响。

一盏吊灯悬在头顶,裴舒衡面前的桌上还有画了一半的草稿。

他多久没画出一张真正完整的艺术设计图了。

裴舒衡想应该很久了,因为他甚至没办法找到一个准确的时间节点。

屋子的角落里堆满了陶土、石料和板材,还有他从初学雕塑时就很喜欢的椴木,共同构成了一股奇异而熟悉的气味。

方渝今天说网上那些不看好他的人是曲解他,他很想说,不是的,他就是那样的人。

很可能跟她想象中的他完全不同。

纯艺术这条独木桥难走,从他被t大美院录取的那一天,杜晴和裴青松就开始给他铺路,他们请的顾问为他量身打造了营销方案,他没想过是他的脸,而不是作品,先帮他叩开了艺术市场的大门。

社交媒体上他的写真和偶遇照永远高赞,展览开幕时因为他本人会到场跟粉丝合影互动所以门票很快售空,他每天奔走在采访和拍摄的现场,越来越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坐在化妆镜前,看造型师帮自己做头发、挑衣服。

他被包装得好像一件精致商品,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艺术家,但少有人真的清楚他做过什么作品。

而他在创作上的参与也越来越少,一开始还亲力亲为,到最后他就只提供最初的想法和大致的草图,会有很多人帮他完善和落地,毕竟粉丝不在意他到底做了什么,只关心他下一次出场的造型,和他的展览能不能出片。

这样过了几年,本科的毕业展览上,他的作品又被顶到社媒热门,粉丝的夸奖,同学的羡慕将他包围,当初带他入门的雕塑老师千里迢迢拄着拐来看展,看完后却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失望。

“舒衡,你觉得你现在的作品里还能找到意义吗?你是在为了创作而创作吗?”

对方的诘问让裴舒衡愣在原地。

他的确有非常长的时间没思考过创作的意义,也忘记了那种完成一件新作品时的喜悦和满足,甚至他已经几年没从头到尾做完一件作品了。

那天他从毕业展回到校外的工作室,想要画一张全新的设计稿,却对着一张白纸枯坐良久,焦虑丛生。

灵感全无的状态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下去,他一想到创作这件事就会紧张,渐渐连新想法也提不出了,顾问建议他直接让工作室的人全权代劳,他只负责曝光就好。

对方是这样说的:“想搞艺术的人多了去了,长了你这张脸的可是万里挑一。”

但这次裴舒衡拒绝了。

读研的那几年里,他渐渐停掉了所有的宣传活动,到毕业的时候,他终于下定决心,要回礼城休整一段时间,工作室只留下了几个愿意跟他回去的工作人员,与此同时他不想再依靠家里砸钱铺路,于是开始接一些公园、酒店的商单,维持着工作室的日常运转。

但就跟方渝一样,他也会对当下感到困顿、茫然和不知所措。

裴舒衡盯着白纸出神,他不知不觉地拿起笔,画出一台相机的轮廓。

一个巴掌大的女孩儿穿着白裙子坐在相机的外壳里,伸手打开了相机的镜头,好奇地向外张望着,相机的内部是她的小家,有一张书桌和一张小床,书桌上有台电脑,连接着取景器,映出一片春草暖绿。

这是他印象中的方渝。

方渝发布了新一期去裴舒衡工作室的vlog,评论区粉丝火速赶来。

“豹豹猫猫我出生了,裴哥这身好清冷贵公子,发色也超适合他,请焊死在身上好吗!”

“哦莫哦莫醋味儿好大,支持霸总哥多出现,我爱看吃醋。”

“那段镜头突然翻过去是不是衡哥抱我们小鱼了啊啊啊,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!”

“路人,这是那个艺术家网红裴舒衡吗,他又复出了?有一说一其实他早期的作品还挺有意思的,不过后来就专心营销脸了,当时我一个美术生同学是他粉丝,狂买一百张门票为了抽他的互动和亲签,不过后来突然就没消息了。”

方渝一直没有详细搜索过裴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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